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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上绘画是否会走向终结

架上绘画是否会走向终结

2013-08-31 19:43      来源:新浪收藏      编辑:杨洋      浏览次数:6532

后现代之风盛行的当代,在世界范围的美术界弥漫着一种架上绘画面临终结的流言和恐慌。架上绘画艺术真的会终结吗?

架上绘画终结论是架上绘画失败者的哀歌

在西方印象派绘画大行其道,并以对光色独特而又科学的认识、理解和表现震憾画坛时,有很多画家就感到,架上绘画将面临终结;在后现代之风劲吹的当代,有的画家感到所有的绘画形式语言和表现技巧似乎已被穷尽,又开始产生绘画艺术终结的恐惧;即使在中国画领域,这种恐惧也一直存在着。很多人在八大山人、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黄宾虹、潘天寿等一座座难以逾越的艺术丰碑面前,感到中国画的笔墨形式和境界已经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所以,也曾宣布中国画艺术面临终结。然而,事实告诉我们,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无数次的绘画艺术终结论也一次又一次地破灭。

画家中间之所以会产生架上绘画终结论,其主要原因在于这些画家过分地夸大了技法和形式语言在绘画艺术中的地位。在他们的心目中,恒常的、主流的绘画艺术技法和形式语言就等于绘画的本质。所以,每当一种主流的绘画艺术语言趋于完美时,他们便会很自然地产生一种绘画艺术终结的恐慌。在这些人中间独特的主体精神与绘画艺术的语言和形式技法并没能合而为一。他们所赖以支撑的精神支柱就是绘画语言的创新、创新、再创新。一旦这种创新理想遭到破灭和打击时,他们便会发出一种终结的哀叹。其实,如果绘画艺术的形式语言在一个画家的创作实践中不是一种刻意的终极追求,而是一种精神诉求的自在流露的话,那么,这个画家就决不会有那种终结的恐慌。因为任何一次绘画艺术终结论的产生都无一例外地是由于面对恒常的主流绘画艺术语言极度成熟时的一种无助。对于目前的美术界来说,这是一个普遍的误区。要想走出这个误区,就必须重新认识架上绘画的自律性和架上绘画的目的性。就绘画艺术的特质而言,它的目地不在于竭斯底里的语言花样翻新,因为任何刻意的、歇斯底里的语言花样翻新都是短命的。绘画艺术的语言只有成为主体心性的一种必然选择的时候,这种语言的本身才具有鲜活的生命力,才具有存在的意义。因为绘画艺术语言只有在主体意志的选择和驱使下才会产生一种有生命力,有感染力的语境。从这个层面来讲,我以为所谓的“现代”与所谓的“传统”具有同等的价值。如果你所采用的绘画艺术语言负载着你的真实生命状态和独特的精神诉求,那么,它既使是传统的,它也照样具有感人的力量。如果你所采用的语言没有负载起你的真实生命状态和你独特的精神诉求,那么,它既使具有再新的形式,也与艺术无关。我始终认为,真正意义上的绘画艺术创新是天才画家真实生命状态和精神诉求的真实再现。刻意的、异已的、形式层面的创新追求永远也不可能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创新。现在的美术界,人们为了所谓的创新,几近疯狂。那些所谓的创新如走马灯一般的更替,却鲜少具有真正感人的力量和真正宏大的解读空间和审美空间,这些画家对绘画艺术之于主体自身的受用也全然遗忘。所以,当这些人看到各种表面化的绘画语言应有尽有而自已又难以建立起自身独立的语言形象时,便不免会发出无可奈何的架上绘画终结论的感叹。岂不知,当画家真正将立足点落实于主体自身鲜活的心性和真实的精神诉求时,其架上绘画艺术的前景和天地将是非常辽阔的。

架上绘画是人类精神诉求、审美诉求最重要、最便捷的表现形式

绘画是人类文明最为重要的表现形式之一。它那悠远而又漫长的历史象一条不朽的金链,从来没有间断过。不管是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还是社会主义社会;不管是在宗教的氛围中,还是在科学的理念下;不管是在民主的国度里,还是在强权的政治中,绘画艺术都以她特有的生命力,并以不同的形态求得了不可遏止的发展。

诸多文明随着历史的变迁而消失,而绘画这一文明形式的传承却是那样的清晰,其演变却是那样的丰富,其生命力又是那样的强大。历史告诉我们,不管是作为一个人的童年,还是作为人类文明的童年,都与绘画有着不解之缘。我们从儿童的信笔涂画和原始社会人类岩画和彩陶遗存的信息中都可以感受到,他们那种对世界朴素的情感往往正是通过绘画这种表现形式得到了最初的也是最为真诚的表达。这从贺兰山那多达几千幅的原始岩画中可以得到充分的印证。这种表达的普遍性说明,在人的潜意识中,以绘画的形式形象地表现自己的理想、表现人与自然,以及人与世界的关系是很多人潜意识中固有的冲动。这种冲动使它与舞蹈和歌唱成为人类最原始、最普遍、最具生命力的三大艺术形态之一。在高度理性化的电子信息时代,主体性越来越被高度的价值单一性所取代。正因为是在这种境遇中。作为人之所以为人的重要条件之一的内在主体精神便越来越显的珍贵从而受到人们的关注和重视。一个人的精神世界不但包含着他作为个体独特的喜怒哀乐,同时包含着强烈的审美诉求。这种诉求在现实的生活和世界里大多数是很难实现的,但是他的意志又要求它必须实现,这时候,它就会退而求其次,从艺术中寻求这种实现。而绘画做为很多人潜意识中固有的冲动而被唤醒就成为必然。不论是从文化人类学来分析,还是从漫长而又完整的人类历史来看,绘画艺术做为人类精神诉求和审美诉求的重要表现形式,在人类的文明发展中,一直伴演着重要的角色。我深信,在未来的时代里,它仍然会伴演重要角色。

当代的人类实在是太浮躁、太功利了。这种浮躁和功利使当代的整个人类似乎处于梦游状态。功利使人们获得了物质的满足,但精神家园的丧失却又使人们处于另一种更大的不安和痛苦之中。形形色色的“终结论”如走马灯一般使众多无明之人处于无尽的烦恼、追逐和无助状态。然而,事实告诉我们,物理学会终结吗?不会!哲学会终结吗?不会!架上绘画会终结吗?照样不会!在美术界之所以会产生架上绘画终结论,一是因为有些美术家被架上绘画恒常的语言诉求和价值判断所困的结果。二是因为由于其它新的艺术形态为了获得自身的存在权和话语权而不得不采取的一种攻击策略。最重要的一条是,有些画家的心性与艺术语言不能天然地合二为一,从而导致了认知和表现的贫困。架上绘画是人类精神诉求、审美诉求最重要、最便捷的表现形式。架上绘画终结论并不是一种天然的事实,而是一种人为的认知遮蔽,因此,我们不要为此而惑,更不必为此而恐慌。

架上绘画终结论是传统哲学终结论的延伸和非传统艺术的人为炒作

架上绘画终结论的产生并非偶然,它有着广泛的社会基础和哲学基础。我以为它与后期海德格尔、后期维特根斯坦等哲学家把传统哲学本体论看作无意义的命题加以排斥而提出的哲学终结论有着内在的关系。

作为存在主义的主要代表人物,后期海德格尔将存在归于无法言表的天道,从而否定传统的逻辑思维方式。在海德格尔看来,存在的更深刻的根源在于天道的显现,而人是作为天道的存在借以显现出来的一片澄明的领域,人是存在的看护者。海德格尔认为,由于技术对人的控制,更由于思想受逻辑方法的规范而趋于僵化,所以,天道在显现自身的同时也深深地隐藏起自身。在海德格尔看来,天道不是逻辑思维的对象,传统意义上的本体论哲学已经终结。而将来的哲学应当是比传统哲学思得更深刻的思。因此海德格尔对语言和诗给予了高度的重视,海德格尔认为,语言是存在的真理的家,而真正合乎天道的语言是诗,真正的诗是天道的体现。

维特根斯坦的哲学也一直是在对语言的关注和论证中展开的。后期维特根斯坦从理想的人工语言观点转向日常的自然语言观点。他认为,语句的意义在于它的用法。在不同的情况下使用,其语句的意义也不同。因此,语言是工具,语言的概念也是工具。维特根斯坦将语言视作生活形式的一部分,他强调从语言的实际运用中去研究语言。他认为,哲学的任务是使语言离开形而上学用法而重新回到其日常用法。

后期海德格尔和后期维特根斯坦作为对20世纪产生重大影响的哲学家,他们虽然体系不同,但对传统哲学本体论和传统的逻辑思维方式的批判却是相同的。而且,他们都是通过对语言的探究以及语言与人和存在的关系的发现确立了各自的思想。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哲学逐渐地被准科学和美学所解构。从而失去了独立存在的权利。而虚无主义,非理性主义、主观主义和相对主义的泛滥使不少人对传统的哲学失去信心的同时,也对传统的艺术乃至架上绘画失去了信心。正是在这种哲学背景下,具有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特征的观念艺术、行为艺术、装置艺术、达达艺术等众多非传统的艺术形式获得了适合其生存的土壤。这些具有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特征的艺术形式几乎均以对传统理念和对传统艺术形式的批判为主要目的,但这种批判又反对价值的自我判断,他们的批判首先是以对自己的价值观的自我肯定为前提,另外,后现代主义的边缘化理念与那些打着后现代旗号的艺术形态所实际行使的对主流文化和传统文化激烈的批判形成了难以摆脱的悖论。因为批判的本身无疑是一种实质的介入。那些具有后现代特征的艺术形态正是在这种十分矛盾和先天不足的理论困境中行使着自己的艺术使命。由于其根本的理念使然,所以,很多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艺术因其过于强烈的理论色彩和功利色彩,而缺少艺术固有的和必须的纯粹性。

由于观念艺术行为艺术、装置艺术、达达艺术等非传统的艺术形式几乎均以对传统的否定和批判为特征,更由于这些具有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特征的艺术形式为了获得主流艺术地位以及话语权的功利需求,所以架上绘画终结论的推出也就会成为一种必然。更由于新闻媒体的特质决定了它必然热衷于任何一种惊世骇俗的东西,所以这些观点成为一种时尚也就不足为怪。

在大多数具有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特征的艺术形态中,理念占据着至高无上的位置。在这里,尽管从对哲学的解构到对形式和语言的解构,几乎无不是在一种超越恒常的、惊世骇俗的、宣言式的语境中实现着。但是,当我们闭上眼晴回味这一切就会发现,这些艺术都透着一种彷徨、麻木和无助。他们从消解哲学开始,却又戏剧般地无不以表现哲学的理念为目的,这就使很多具有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特征的艺术陷入了一个难以自拨的困境之中。由于这些艺术太执着于对哲学的阐释和过于理性的表现,从而使其从一开始就远离艺术而成为哲学的附庸和传声筒。艺术与哲学的结合并非不可,但要切记,只要是艺术,它首先呈现给观众的应该是即时的精神诉求和审美诉求,而不是哲学的叙述。如果失去了前两种诉求而以表现冰冷的哲学概念为目的,那它就不再是真正的艺术。

人类的历史和艺术史同时告诉我们,任何轰轰烈烈的革命和批判力量只能促使人们反省人类自身的认知遮蔽,而不可能昭示真正存在意义上的生命显现,真正存在意义上的生命显现只能产生于主体宁静而又深远的、诗意的自我内省。也只有这种诗意的自我内省才有可能使每一个存在者和艺术家真正直觉到存在的本质和价值的本质。艺术真正意义上的原创性并不是通过一种表面化的、带有革命性和宣言性的哲学理念的表述就可以实现的。而且,艺术史告诉我们,对任何一种理念的过份强调和推动都使艺术处于不幸之中,从而又不得不重新回到其原有的起点进行重新反思。实际上,艺术的形式本身并没有什么先进与落后之分,也没有什么现代与不现代之分,而只有相对于创作主体的真假之分和艺术质量的高低之分。所以说,架上绘画并不是一种没落的艺术形式,它也决不会终结。

(文/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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